思七

【磊凯】圣诞一小时 （一发完）

※那天做了个梦，于是有了个脑洞。睡醒之后又脑补了很多细节，然后写成了文。既然是梦里情节为主，可能有那么一点没逻辑？

没错，梦里真的什么都有，诚邀大家一起来做梦。我们一个亿，就是没B数。

 

12月25日

23：30

吴磊还是睡不着。

灯光幽微，床铺软暖，床头还有助理临走留下的香薰。一切都很适合这位急需睡眠的少年尽快入睡，但他就是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脑中杂念满满，胃里一片空白。抓起手机刷刷微博，陈年熬坏了的心灵鸡汤还在那教坏小朋友：“人生一定要有两次冲动：一次是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次是奋不顾身的爱情。”

奋不顾身的爱情？距离吴磊的早恋解禁时间还有八年——哦不，七年零半个小时。说走就走的旅行？身为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吴磊只有说飞就飞的出差。

吴磊从小在最凶狠的世界里长大，早喝不下这种虚妄的毒鸡汤。

他关了手机，把头埋进被子里辗转三分钟。然后还是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老子就是要任性一把，去浪去放纵！才不是受了什么奇怪的鸡汤感召！”吴磊这样想着，带上口罩出了门。

 

23：40

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更没有奋不顾身的爱情。

17岁还剩最后20分钟的、想浪想放纵的、饿得睡不着的少年三石，只有一顿说吃就吃的夜宵。这已经是他能承担的最大的冲动了。

哦，夜宵还是不够吃的打包版本。毕竟明天还要出席生日会，今天冒着会水肿的风险去吃路边摊已经很顽劣了。他只敢少点一些解解馋，也不想再引起围观，那他一定会被经纪人手撕的。

12月底的夜堪称萧瑟，吴磊血热，就随便穿了条运动裤，套了件外套也不觉得冷。他站在路边等烧烤，盯着街道上残留的平安夜的积雪发呆。吴磊从小喜欢玩雪，可12个小时前他还在国境南端的片场赶进度，不在这个凛冽的城市。

要是生日的时候能下雪就好了。不能玩，看看也挺好。生日还没到，那这个就算圣诞愿望吧——尽管吴磊6岁就明白，世界上没有许了就能实现的愿望，也没有圣诞老人。

 

23：48

吴磊提着夜宵在酒店大堂等电梯。

11层。

酒店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吴磊往那边瞥了一眼，大堂里立着棵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小礼物和心愿纸，树太高大，挡住了门口，什么也看不清。

7层。

一声尖利的“啊——”吓了吴磊一跳。紧接着传到耳朵里的是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小凯！！！小凯！！！”

3层。

吴磊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孩子迈着长腿快步走了过来——如果不是不方便，他可能已经狂奔了。两个高大的男人在努力隔开男孩和那几个女生，嘴里嚷嚷着，“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啊！”

叮咚，1层。 

吴磊走进电梯，按了26层，犹豫要不要等他们进来。在“私生真的很烦”和“万一我被发现就不好了”这种灵魂拷问中，他的手伸向开门键。还没按上，有个人被挤了进来。

下一秒，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运行。

 

23：50

头上一束光打下来，吴磊盯着地毯上“星期一 欢迎光临”几个字，脑子里弹幕一样地划过几个大写加粗的黑体标题。

“99年颜值担当，王俊凯吴磊你选谁！”

“绝密！华策筹拍绝代双骄，这两个人竟是新版鱼花！”

“王不见王的他们，初次相见竟是这样！”

“惊！两名当红鲜肉深夜电梯私会，酒店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切！再不看就没了！”

……什么玩意儿哦。

吴磊一直很会来事，如果你5、6岁开始就要每天在大人的世界里生活，你也会变得很会来事。

在片场、在会议室、在化妆间。他一开始认识了很多叔叔阿姨，后来是哥哥姐姐，再后来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朋友。但没有一个人是在电梯间认识的。

吴三石觉得没有第三人引荐的酒店电梯好像并不是一个认识朋友的好地方，况且对方应该刚刚赶完通告，妆还没卸，好看得很。而自己穿得乱七八糟，手里还提着夜宵，实在是很没有当红演员的自觉。

但他不用扭头都能感觉到电梯里的另一个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瞄他，这就让会来事的吴三石陷入了一个张嘴自我介绍和闭嘴安静如鸡都很尴尬的窘迫境地。

他试探性地看了一下那个人，发现对方甚至开始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一边嘴角还扬了起来。

此情此景此良宵，吴磊不得不开口了。“王，王俊凯？”对面的人“嗯”了一声，笑意更甚。

“光嗯是几个意思？你不嗯我也知道你就是啊？你粉丝嚷小凯都嚷成那样了难不成你是王凯？你认识我吧？我应该自我介绍吗？可我还带着口罩呢，特意摘了口罩说呵呵你好我是吴磊这种操作也太奇怪了吧！”吴磊的脑内活动一瞬间要爆炸。

“要我给你签个名吗？”王俊凯悠悠开口。

“啊？”吴磊愣住了，“也，也行？”

吴磊突然有点失落。“他原来不认识我？我要他的签名有什么用？难道下次正式见面的时候拿出来说‘你看哦我有你的签名哎！’”

对方看着他故作镇定的表情，终于笑得露出了虎牙：“哎呦，装什么装呀，你是吴磊吧。”

吴磊又一次愣住了，这次还有点窃喜：“我带着口罩你都能认出来？”

“你还是挺好认的，身高啊，眼睛啊，发型啊……就是没想到你半夜还敢吃东西。”王俊凯边说边笑。

吴磊有点尴尬。他看到对面的王俊凯半扬着头看他，伸过来一只手：“正式认识一下？”

吴磊手忙脚乱地把夜宵换到左手来提，也伸出了手。

手还没握上，咣当，电梯晃了一下，不动了。吴磊和王俊凯同时抬头看向楼层，21层。

 

23：52

吴磊按了按“紧急呼叫”按钮，没反应。

“……怎么办？”

“这也没办法。没事，你助理他们不是还在下面嘛，到时候看电梯层数不动应该会去找人的。”

“也对。”

这下手也不好继续握了，一阵静默，只有孜然、辣子和肉的香味在小小的电梯间散开。王俊凯瞥了瞥吴磊手里的夜宵，“你买的什么呀？”

吴磊双手捧起装烧烤的饭盒举到王俊凯的面前，“这一把签子都在这杵着呢大哥，还有这味儿，你说买的什么？”

“……我就问问。”

“那要吃吗？我……我买多了。”

王俊凯摆摆手，“不用不用。”眼睛却留恋地望向那个劣质的白色塑料饭盒。

吴磊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看道具都深情的桃花眼？嘴上还要劝对方，“你挺瘦的，不用减了，真的。饿着肚子怎么长到一米八？”

然后他就被做了大哥很多年的王大哥瞪了一眼。没有桃花眼，只有大白眼。

 

23：58

吴磊盘腿坐在地毯上，王俊凯蹲在他旁边。两个人脚边是吃光了的烧烤签子。

吴磊舔舔嘴角的孜然，对王俊凯说，“你还是应该多吃点。”

“是是，在吃这方面，我这辈子应该是比不过您了。”

“我平时吃东西也不这样，真的。我不是健身吗，太久没撸串了才这么馋的好吧。”

王俊凯想起微博上刷到无数次的“吴磊蓝毛巾腹肌.jpg”脸一红，决定不回应健身这个话题，低下头默默掏出了手机。

吴磊瞥了一眼锁屏，时间显示23：59。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点怅然：“没想到我是在电梯里成年的。”

“啊？”王俊凯惊呼，“你生日啊？！18岁生日？”

吴磊点点头。

王俊凯皱起眉头，低下头，盯着手机看。

他盯着手机，吴磊就盯着他，一边盯一边琢磨王俊凯是怎么在眼梢含情和白眼上天之间无缝切换的。吴磊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了，可自认在眼神方面也没有这种技能。

电梯里光线暗淡，手机的亮度映在王俊凯的脸上，让他显得专注又柔软。“是因为眼妆吗？还是因为他的表情？”

时间从23：59跳到00：00的第一秒，王俊凯扬起头对着吴磊笑了。桃花眼又变成了弯弯的小笑眼，真神奇。吴磊想。

“三石小朋友，生日快乐。”

王俊凯嘿嘿笑着，“还有，成年快乐！好棒啊，我是第一个祝你18岁生日快乐的人了！”王俊凯的语气让吴磊觉得这好像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是是是，你是第一个，卡零点的！”

两个人傻兮兮地对着笑了半分钟，王俊凯突然清了清嗓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三石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没准备礼物，只能送首歌给你了。”

吴磊很捧场地照单全收，一边鼓掌一边问，“那还能点歌吗？我还想听那个，《告白气球》。”

这场景着实很怪异，两个当红偶像、两个初见的少年。他们在光线惨淡的狭窄电梯里，一个坐着一个蹲着，脚边还摆着劣质的一次性饭盒。

可吴磊和王俊凯都不觉得怪异。王俊凯唱着偶像的歌，吴磊边听边跟着打拍子，专注得好像只有此刻。此刻没有聚光灯，只有电梯穹顶上半明半昧的灯管。此刻也没有身不由己的桎梏，没有独自走不完的漫长征途。只有两位18岁的少年，一个唱、一个听。

一首歌唱完，王俊凯咂咂嘴，“要是有吉他就好了，清唱还是有点干。”

吴磊摇摇头，“已经很好听了，谢谢你。”

片刻沉默之后，王俊凯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对了，你今年18岁，那是不是明年要艺考了？来北电吧！来当我师弟呀！”

“好呀，那师兄得罩着我。”

“好说好说，来留个微信，回头我给你发复习资料。”

电梯里没有信号，王俊凯直接就把手机递给了吴磊。吴磊接过手机，一边输自己的电话号码，一边嘱咐王俊凯：“回头有信号了，你搜这个手机号加我。”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名字存成了“最帅的三石师弟”。

 

12月26日 

00：15

当两个人的谈话从“你当时有没有担心过自己考不上”进展到“好困啊觉一直睡不够怎么办”的时候，一直蹲着的王俊凯终于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

他单脚站着，另一只麻了的腿在吴磊面前晃呀晃，又细又长。

电梯忽然开始继续运行，王俊凯站不稳，一弯腰，双手撑在了吴磊的肩上。吴磊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扶住王俊凯的手腕。手腕很细，他一只手圈住绰绰有余，食指指尖能触到王俊凯的脉搏，跳得有点快。

“一、二、三、四……”吴磊眼睛盯着王俊凯衣服的布料。羽绒服，白色的，有点凉。他默默数着王俊凯的脉搏，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好像渐渐追上了这个速度。

电梯又停下，26层到了。王俊凯连忙直起身，推推吴磊，“电梯好了。那个，你快回去吧。”

吴磊走出电梯，回头问王俊凯，“你也住26层吗？”

“没，我住25层。哦，忘记按了。”

“难道是见到我高兴得忘按了？”按照调戏迷妹不眨眼的惯性，吴磊是想这么说的。

但他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他怕王俊凯白眼一翻，怼他说“美得你，才不是”；更怕王俊凯笑眼一弯，嘻嘻哈哈地配合“哈哈哈对对对”。他觉得这两种回答都不是他想要的，但一时又抓不住恍惚的念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只是挥了挥手，对一直抵着开门键的王俊凯说，“那，晚安。记得，一定加我微信。”

 

00：30

吴磊把那一把烧烤签子都扔进楼道垃圾桶里，销毁了他和王俊凯共同犯罪的罪证。晃晃悠悠回房间刷了牙，躺进被子，掏出手机。

打开微信，未读信息已经99+了，全都是生日祝福。一个叫“二十四小时”的群里，大家在讨论小寿星怎么不出现，是不是睡着了。

吴磊一条都还没回，就看到通讯录那里有个新提示。他通过了“Karry王的王是海贼王的王”的好友验证，斟酌着用“哇你也喜欢海贼王”来当开场白会不会太幼稚。叮咚一声，对面已经发来了消息。

“谢谢你的夜宵哈哈。”

“再祝一次，生日快乐。”

灯光幽微，床铺软暖。香薰机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空气里氤氲含香。

吴磊在对话框里打上“谢谢小凯”，想了想，把“小凯”两个字删了，打上“未来师兄”，再想了想，又把这个称呼也删掉。王俊凯趴在床上不动，盯着“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揣测吴磊要回什么，怎么打字这么久。

吴磊和王俊凯都没看到，窗外突然下雪了。

这是圣诞节之后的一天。工作人员还在楼下教育私生饭，酒店的安保在检查电梯，烧烤摊老板提早收摊回家，吴磊小小的圣诞愿望实现了。除了日期默默从12月25日跳到了12月26日，好像一切都没变。

只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两位少年，悄悄地相遇了。

一生须惜少年时，少年贵在不可知。你以为你和奋不顾身的爱情还隔着七年的距离，其实，不过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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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段子：

12月26日，凌晨一点。

吴磊发了条朋友圈。

为什么两个刚认识的人竟然用的是情头呢？我也不知道呀。可能这就是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吧。